[这次回国以探亲访友为主。多年奔波之后隐隐觉得欠了太多的亲情,那些10年20年前见过的,想过的,一起玩过的人,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记忆里,于是毅然决定make the trip. 回来一算,计划中的和计划外的加起来居然见了100多人。虽然几乎去到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彻底日新月异了,路不认识了,门不认识了,房前屋后的一草一木都不认识了,但几乎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还那么亲近。真好,10多年了,回家没有陌生感。]
我和小红的关系说近不算近,说远不算远。她爸爸和我妈妈是堂兄妹,他们有同一个爷爷。我和小红同龄,生在同年还同月。小时候我跟妈妈去广州探亲,和小红见过几次面。
记得高中时候我们语文老师喜欢搞即兴作文,出个题目给五分钟时间准备,然后当众口头作文,因为没有时间组织文章,出来基本上都是“意识流”:),弄得大家很紧张。有一次题目是“我最喜欢的颜色”,我被拎了起来。来不及仔细想,我说,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,我说,儿时回老家,我一个人很孤单的时候,有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过来牵我的手,跟我说话,拿来玩具给我玩,她扎着两个羊角辫,辫子上系着红色蝴蝶结。。。,多少年后,小女孩的面孔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模糊,可那两团跳跃的红色却依然那么鲜亮。我喜欢红色,红色是活力,是友谊,是温暖。。。我不知道小红头上的两团蝴蝶结怎样不知不觉地“流”进了我的作文,我还真是第一次被自己一向干瘪的作文感动了一把:)
这次回广州前没有想起来和小红联系。到广州之后,闲聊之中听人说13年前小红的前任丈夫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,她一直一个人把当时刚三岁的儿子拉扯大,直到今年春天重新嫁了人。同是女人,同是母亲,这当中的艰辛和苦处可想而知,不禁有些心疼小红,但因为我们行程安排太紧,也就没有再多想。离开广州的前一天,我们顶着37,8度的高温去南海鱼港吃海鲜,带着海腥味儿汗流浃背地一进门,就看到一个女人在厅里,见我们进来很兴奋的样子,我说:是小红吧。20多年了,我从来没有试图想象过小红现在的长什么样子,但一见面的那一瞬间,我知道她就是小红。
和小红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爸爸,哥哥和儿子。儿子16岁,大男孩了,看得出来和妈妈很亲近。小红工作上一直发展不错,现在一家外企做亊,依然那么热情,大方,一下子就把几十年的距离拉得很近。留小红一家吃了晚饭,一聊就好几个小时。小红今年春天和一个日本人结了婚,秋天要移居日本了。为她祝福。
想起一句老话:People Will Forget What You Said, People Will Forget What You Did, but People Will Never Forget How You Made Them Feel。